马军:应该在科学论证的基础上去做决定
曹海东:马先生,刚刚贾院长提出了在科学论证的基础上其实是有可能的,不知道你怎么看,比如说在科学论证上提出,比如在地震断裂带上是可以建大坝的,你是怎么看的?条件有哪些?
马军:我非常认同贾院长说的,应该在科学论证的基础上去决定是否修建,或者如何设计修建。首先我也正想对贾院长和刘教授这些水利工作者在抢险救灾中做的工作表示敬意,就是说第一时间到现场,不管是堰塞湖还是大坝,应该讲为保障人民的生命安全做了很大的贡献,我觉得这点全国人民都是有目共睹的,非常感谢。
我们这次写这样的一份建议书,想法也是说,因为有的时候我们对事物规律的认识还是有一个过程的,您也提到了,在世界上这种高震区或者强震下,高坝大库的考验还是有限的。这次发生了这样的强震,就是能让大家提供了一个机会,去看一下,会产生什么样的次生风险。我们也是基于这样的考虑来做了这方面的调研,然后做了这份工作。我想这里面核心的部分就在于说,现在西南地区的水利开发,它的规模之大,它的密度之高,可以说是举世罕见、史无前例的,岷江的中上游就是十几个梯级的开发,大渡河上22个梯级,雅砻江上21个梯级,金沙江仅在中下游就有12个梯级,澜沧江上14个梯级,怒江上13个梯级,这些梯级首尾相连,密集的开发。与岷江上还有些不同,刚刚您提到岷江上很多是引水式电站,很多坝高相对比较低,但是在大渡河、雅砻江、金沙江、澜沧江、怒江,都有世界排名靠前的高坝存在,有的是在建、有的是设计中的。刚刚您提到紫坪铺157米,这样的级别,但是大渡河上,现在在建的瀑布沟是186米,而在建的大岗山210米,双江口这个电站设计达到314米,可能在它的类型里绝对是世界第一了。金沙江溪落渡278米,白鹤滩设计277米,虎跳峡设计也是在200米以上。这一系列高坝的建设,实际上每个都在相应的类型里面不但是突破中国以往的记录,可能在世界上它的类型里面也能占据到数一数二的位置。如果说高坝本身还不是最大的问题,那么它和地震断裂带高度重合的问题,就更加让人产生了这样的担忧,也就是龙门山地震带,比如说它震过以后可能有一段相对会平静的时期,大震需要有一个积累的过程。但是我们刚刚提到的这几个坝,建立在大渡河、雅砻江、金沙江上,涉及到了四川8个地震带中其它地震活跃带,它们活跃程度,实际上比龙门山还要厉害。这种情况下,这种高坝,有些库容虽然不能跟国际上,因为我们的峡谷比较狭长,没有后面大的肚子,同时因为那些平坦的地方常常有人居住,不可能建立1千多亿的库容……
贾金生:咱们总共库容才6千多亿,很小,中国的库容和水库数除以人口在世界上是很低的。
马军:我们的库容确实很难跟他们比,三峡大概算是最大的,但是这个之外,就是在西部,因为现在中国的地震带主要是在西部地区是最为突出的,实际上四川和云南是我们地震对多发的省,多发的位置就是在龙门山断裂带以西的位置。以长江流域,10次地震中间有9次是发生在川西、滇西北地区,而这个地区恰恰是由于构造的活动,使它形成了很多的高山峡谷,它是水能最为富集的地方。这两个天然的重合,使得现在我们建坝终于走到了这样一个位置,就是说走进了地震高发活跃的位置,现在在这样的地区开始建设,我们也看这些相关的部门,他们在仔细的研究抗震的问题。比如说水利规划设计院,他们设计中间前一段就召开了双江口水电站抗震设计的会议,他也提到了国际上300米级的心墙堆石坝的建设经验比较少,经过抗震考验的实例更少,因此抗震是关键问题。当时作出的结论是,这个314米大坝的抗震能够得到保证。但是我们建议书的核心想法就是说,当时我们可能做了这样的一个结论,但是科学认识是有一个深化过程的,基于这次汶川地震新的情况,可能有些是以往我们没有想到的情况,我们是否能对这些高坝重新加以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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